津逮楼,宝若珠玑,圆你聪慧,伴你至积书岩
津逮楼,是甘熙的父亲甘福,仿明代宁波藏书楼“天一阁”式样建造的一座藏书楼。这个二层藏书楼,上下各三楹,坐南朝北,名曰“津逮楼”。津逮二字语出《水经注·河水》:“河北有层山,其下层岩峭举,壁岸无阶,悬岩之中多石室焉,室中若有积卷矣,而世上罕有津达者,因谓之积书岩”。故“津逮”常用来比喻为学需要经过克服种种困难,意指“书山无路勤为径”。
道光十二年(1832)楼建好了,名字也起了,还缺一人书写扁额。这在当时,不是一件小事,根据《白下琐言》记载,“津逮楼”扁额为清代书法名师程春海书写。“程春海大司成恩泽,安徽歙县人,博通群籍,经史而外,医卜、星相之学靡不淹贯,篆、隶、行、草,各臻其妙。己丑冬,蒋砺堂节相延主钟山书院,循循善诱,有叩必鸣。士皆奉为山斗,真当代经师也。与家大人友善,有书札数十通,装潢成册。予家‘保彝斋’、‘津逮楼’扁额,皆其笔也。‘津逮楼’三大字,先生书至数百纸,多不惬意。良久,始以宣纸朱钩送来,作书之不敬如此。”从这里也可以看出,仅书写一块三个字的篇额,大师尚且“书至数百纸”,更说明学习是没有捷径可走的,“学海无崖苦作舟”。
津逮楼藏书颇丰,藏书达十万余卷,楼内还设书室“保彝斋”。其第一任主人甘福编有《津逮楼书目》18卷,著有《保彝斋日记》及《钟秀录》等。对于甘福收集图书和建津逮楼的经过,其子甘熙在《白下琐言》记载:“家大人性嗜书,往来吴越间,遍搜善本积至十余万卷,于宅之东筑津逮楼以藏之。”
这十余万卷图书,如何管理,如何发挥效用?甘福作了最严格的规定,甚至不惜以家法处之。《白下琐言》载:“家大人四十年间勤加搜访,宝若珠玑,悉为传经而计,并亲定训约:‘至亲密友不得私自借出下楼,愿就读者听,违者以家法治。’后之子孙可忘所自来耶。”
津逮楼落成后,“素不耽吟咏”的甘福还自题二首诗。
其一
吴山越水几遨游,四十年来费苦搜。
插架非徒供秘玩,研经愿与企前修;
香薰芸简频收拾,夜爇兰膏细校雠。
从此老怀堪告慰,左图右使复何求!
其二
层楼高处乐倘佯,珍比琳琅七宝装。
积卷敢夸东壁富,披函好趁北窗凉;
云烟供养邀清泽,金石摩挲发古香。
为语儿孙勤守世,此中滋味最悠长。
津逮楼落成时,对甘家来说是一件大事,马虎不得。甘熙的哥哥甘煦在安徽,他步其父元韵,作了两首七律志喜,“津逮楼落成,家大人有诗志喜,寄示,敬步元韵”。
其一
楼居便抵海山游,津逮相将秘籍搜,
此室未应容易入,读书曾识几生修。
四编部类分题识,五夜丹黄细校雠,
却愧风尘多废学,归田他日好研求。
其二
烟波一舸乐倘佯,万卷归来手自装。
范氏千秋垂榘薙,陶公九夏坐清凉。
雪蒸几席恒春树,花晕钟彝太古香;
绾绰用兹眉寿介,子孙永保万年长。
楼建好后,甘福常于“春秋之暇……登楼静坐,浏览群书,见有嘉言懿行,辄手录之,积帙逾五六寸,曰保彝斋日记”。(甘煦、甘熙撰《梦六府君(甘福)行述》)
(图片源自“逐影随行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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